束星北人物轶事束大炮束星北在浙江大学期间,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同事赠给他外号:束大炮
“清算”王竹溪的报告会1952年下半年,到山东大学任教时
这年年底,在学校大众礼堂召开了一次重要的学术报告会,主讲人是中国著名的热力学家王竹溪先生
报告会上,学校的大众礼堂座无虚席,物理系、数学系的教师、教授们大都到场,时任山东大学校长华岗和一些校领导也出席了报告会
学术报告大约进行了将近50分钟时,坐在前排的会议主持问: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兴意盎然的王先生说不用
他正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身穿蓝色长袍高大魁梧的束先生走向讲台
他也不做任何解释或开场白,将双手撑在讲台上说:“我有必要打断一下,因为我认为王先生的报告错误百出,他没有搞懂热力学的本质
”束星北捏起粉笔一边在王先生几乎写满黑板的公式和概念上打着叉,一边解释错在哪里
王竹溪“干”在一旁,看看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又求援似地看看台下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会场主持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眼使劲地瞅华岗和其他领导
会场发出了一阵骚动
束先生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别人的情绪和反应,也不在乎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味在那里“正本清源”
大概是见华岗校长没有反应,会场渐渐平静下来,束先生一口气讲了大约有40分钟
也可以说,是对王竹溪“清算”了近40分钟
这期间,王竹溪一直尴尬地站在一边,主持人几次让他坐下来,他都未从
王先生是周培源的大弟子
据说他回到北京后,曾到周培源先生面前哭诉
大学的有关领导也认为此事有损王先生的面子也有损于山东大学的名声
专门找束先生谈话,束先生却说:“有些东西他没从根本上讲通,我自然看不下去,过去大学都是这么做的
”堵得领导没脾气
优厚待遇束星北一来山东大学,被花岗校长安排到只有学界一流水平的教授才有资格入住的鱼山路36号教授别墅大院,薪水也定得很高,加上束先生的兼职薪水,他一度拿到840元,为山东大学之最,让学校大为诧异,为此学校有关部门专门向高教部请示,高教部认为过高,下文要山东大学削减,束先生却据理力争,最后折衷了一下,减到720元,即便是720元,在当时高等学校里也属最高之列了
与华岗校长的争论束星北先生从不愿同搞政治的人打交道,尤其是不愿同领导打交道
束星北先生第一次与华岗校长见面,刚坐下来,气氛还是友好亲切的,华岗先问束先生的家庭安置和家人情况,束先生也很客气地问及华校长的家庭
之后束先生谈到了竺可桢时代的浙江大学,谈到自己正在研究的狭义相对论
华岗也谈到了自己的历史,谈到在香港期间打过交道的一些文化界名人
华岗很快就将话题谈到了“本行”:哲学
这个时候,气氛发生了变化,束星北先生直截了当地对哲学的意义表示质疑,他说他不否认哲学和科学有一定关系,但是哲学是哲学,科学是科学
两者完全是两回事,所谓关系也只是方法上的关系
他说自己在德国游历期间,曾对哲学发生过兴趣,研究过一阵子康德、黑格尔,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哲学毕竟更多的是“虚幻”的东西,当人们对自然世界的现象不能做出明确解释时,就需要哲学出来,哲学和宗教、神学联系得更近一些
等束星北先生说完,华校长便开始正本清源,讲到哲学的来源,讲到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然后讲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辩证唯物论
最后的结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辩证唯物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束星北先生不同意华校长的说法,他认为,不管谁的理论,都属于哲学,哲学是抽象的东西,不能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真理只有一个,就是发现和证明
如门捷列夫的化学元素周期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等
华校长反复强调马克思的辩证唯物论是具体的真理,是一切科学的科学
束星北先生则认为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哲学
哲学说到底就是白马非马,这样说也可以,那样说也可以,不能解决具体问题;而自然科学如物理、化学、数学、生物学都是很具体的,是要解决客观世界的各种问题的
两人越争越凶,最后就辩证唯物论和物理学“谁大谁小”较起真来
华校长说:辩证唯物论是一切科学的科学,自然要管到所有的科学
而束先生说:哲学就是哲学,物理学就是物理学,各分各的账,谁也管不着谁
两人简直是水火不相容,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束星北回来后,思前想后,便将华岗同山东大学的政治气氛联系到一起
他认为,山东大学之所以像一潭政治沸水,始作俑者便是华岗
于是便将自己的认识和思想逐一列项写了一封长信寄给华岗
华岗是公认的共产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家,在他心目中,辩证唯物论神圣无比,因而他认为,一切离开辩证唯物论的科学家最终都要成为反动的或唯心主义哲学的俘虏
华岗不会允许有人对共产党神圣的理论进行如此不恭的理解,但他非常自信,他认为像束星北这样的老知识分子,是从另一个时代过来的,思想意识囿于传统的封建的旧东西,难免会产生些糊涂认识
这些旧的东西在老知识分子中间又不是孤立的,因而,华岗想通过对束星北的“征服”,来“以点带面”教育大家
于是在以后的“大课”中,他时常结合着形势将束星北的一些“错误观点”提出来理论一番
束星北又连续写了两封长信加强阐述自己的理论和观点,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后来,华岗便以《辩证唯物论和物理学》为题,从辩证唯物论是不是普遍真理、哲学和物理学的特殊关系、现代物理学的新发现及其哲学意义、批判物理学中的唯心论、物理学的发展方向五个方面系统地进行了分析
以此来证明辩证唯物论是“一切的真理”,而离开这一真理的人必定要滑进唯心主义泥坑
华岗的文章重申了辩证唯物论的不可怀疑不可动摇的神圣性,指出了使用它的人的阶级性(从而也就认为它是有阶级性的),尤其是华岗在哲学和物理学的特殊关系一章中,把牛顿贬为“狭隘的、片面的经验论”,把爱因斯坦划为“唯心论”,让束星北无法容忍,也拿起笔来对华岗进行“回敬”:“哲学说到底就是玄学,我主张理论应该有用处,而不是白马非马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哲学也好,辩证法也好,是有阶级性的,而物理、化学、数学等科学是没有阶级性的,两者不存在谁大谁小,谁主谁次,谁管谁的问题,这是其一;其二哲学就哲学,是社会科学的一个门类,而辩证法也只是一种方法,不是一切科学的科学,也不能说离了它就失去了方向和目标,就会无所作为,因而不能过分渲染它的作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牛顿、爱因斯坦、玻尔也包括华岗先生崇拜的前沙皇培养出来科学家巴甫洛夫都没有受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教育,也没有用唯物主义辩证法来武装,不是照样成为世界大科学家吗?”束星北的“文章”,自然无处发表,他就用口头发表,两个人的“矛盾”从此大白于天下
与中国洲际导弹试验的细节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首次试验发射洲际导弹 ,引起一些国际上的军事和经济大国的高度关注
西方发达国家不惜用尽一切技术手段跟踪洲际导弹弹头的降落点,期望能抢到弹头数据舱
为防止泄密,20世纪70年代末,国家海洋局临时成立了一个协调领导洲际导弹发射的海上方面技术问题的办公室
当时负责水文气象数据保障的项目官员是已退休的国家海洋局原副局长陈炳鑫
他对导弹弹头落水激起巨浪后到海水平静下来才能打捞需要的时间、海军打捞人员能否在最短时间内抢到数据舱等问题一直在认真地思考
1979年5月,陈炳鑫来到位于青岛的国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看望了他十分仰慕的该所教授、著名的理论物理学专家束星北老先生
因为当时导弹试验还处在对外高度保密中,陈炳鑫闲聊中,悄悄地向老教授请教弹头落水后激起百米巨浪到完全平静的时间
不过,当时陈炳鑫还不能够提供出更多的已知条件
束老教授想了想,回答说:假若200米高的海浪衰减后平静下来大概最多需要10分钟
陈炳鑫接着问道:如果我们的打捞时间较充足呢?束教授笑着说,如果过半小时船只打捞当然更保险
陈炳鑫走后,束教授把此事作为理论实例在海洋一所中青年科技人员办动力海洋学培训班里进行讲解
束教授说: “这是一个波能消散问题,不能用三角函数描述波形,因为那样有拐点、间断点;也不能用正弦、余弦描述,那样就成了简谐振动了,只能用指数形式解决
”经过课堂计算,束教授最终认为:弹头落水激起200米高的水柱,随后涌浪迅速向周围扩散,4分钟后海面可恢复到平静状态
如打捞保险起见,再翻番加一倍的时间,八九分钟更没问题
“别人不信,但我信!”束老先生很坚定地说
后来,陈炳鑫把与老先生提供的细节问题写到向上级汇报的材料里,由当时的局长沈振东连其他海洋技术问题一并汇报中央负责领导,供打捞部队参考
1980年5月18日上午,中国自行研制的第一枚洲际导弹导弹舱与推进体脱离后,对准预定的溅落点,从天而降直入太平洋预定海域中,激起一百多米高的冲天水柱,海军打捞部队只用了5分20秒时间便顺利地将弹头数据舱取回,海军打捞部队见证了洲际导弹弹头溅落激起由巨浪到衰减整个过程仅用了5分钟,海面便静了下来,验证了束教授分析近似的计算结果
时过境迁,人们对当时的细节知道的并不多,也很少有人提及
不过这么重大的科学实际问题,束星北先生用一个如此简单的数学模型就解决了原应该拨款立项的技术估算,可见他学问之高深、理论之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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